标题:演培法师:慈悲三昧水忏讲记卷上(3) 内容: 慈悲三昧水忏讲记卷上(3)丁二 结上劝诫戊一 如法罪灭福生生如是等七种心已,缘想十方诸佛贤圣,擎拳合掌,披陈致祷,惭愧改革,舒历心肝,洗荡肠胃。 如此忏悔,何罪不灭? 何福不生? 上明兴发七种增上胜心,既然“生”起“如是等七种”极为殊胜的心,就当如法忏悔,若不忏悔,发心有什么用? 所以现在特加劝诫。 忏悔不是心中想想就算,应该“缘想十方诸佛贤圣”,显示诸佛虽不在自己面前,但想诸佛犹如在自己面前,面对诸佛贤圣忏悔,既得诸佛证明,亦得诸佛加被,罪业自可得到清净。 观想诸佛在前,进当“擎拳合掌”。 拳是拳头,擎拳是将自己拳头高举起来,从而合掌,表示自己决心忏悔。 有这决心,“披”剖“陈”词,恳切祷告,达于极点,名为“致祷”。 七种胜心,第一惭愧心,忏悔而不具有“惭愧”,不是真切忏悔,唯有以惭愧心痛切“改革”,于忏悔后,方不再造诸恶。 改是更改罪恶而行诸业,革是革除过去所有罪恶。 “舒历心肝,洗荡肠胃”:舒是舒展,就是发露,亦即坦白;历是经历,将从前造诸罪过的经历,一一自陈出来,决不覆藏隐瞒。 肠胃都掬出来,将之洗得洁净。 总之,这两句,古德说:“分明要脱皮换骨,却将从前所为,尽情改换,从前知见,着实颠倒一番”。 这是重新立志做人,亦即大死一番才得大活。 缘想,是意业的至诚;擎拳合掌,是身业的恭敬;发言忏悔,是语业的真实:“如此”真心“忏悔”,必得十方诸佛,哀怜摄受,“何罪”而“不”得“灭”? 何福而“不”得“生”? 罪灭福生,自可出生死苦,得涅槃乐,证知洗心革面的求哀忏悔,确能得到很大利益。 戊二 不忏种种过失若复不尔,悠悠缓纵,情虑躁动,徒自劳形,于事何益? 且复人命无常,喻如转烛,一息不还,便同灰壤,三途苦报,即身应受,不可以钱财宝货,嘱托求脱,杳杳冥冥,恩赦无期,独婴此苦,无代受者! 反过来说:“若复不”是这样(不尔),即不能三业精诚的洗心而忏,仍然“悠悠缓纵,情意躁动”,就不是真心忏悔。 悠悠,是怠惰的意思,根本不把忏悔当一回事。 缓是不能急急于心,如有人表面在忏悔,实际是慢慢吞吞的,不认忏悔重要。 纵是放纵,若无其事的,不积极的求忏。 躁动是轻躁浮动,内心不能沉静,怎能涤除罪垢? 一上一下的好像在忏悔,实际没有如法忏悔,不过是“徒自劳形,于”忏悔“事”有“何”利“益”? 忏悔本欲灭罪生福,现在罪不能灭,福不能生,试问忏悔有什么补益? 只是徒自劳形,空过光阴而已。 忏主不特告诫吾人不可懈怠,现更引喻勖诫吾人不可大意。 所以说“且复”应知吾“人”生“命”,是“无常”迅速,不能久住世间。 “喻如转烛”,烛是灯烛,原本光明,将烛倒转过来使之息灭,光明立即转成黑暗,暗中光明不会再来,且其转变非常的快。 喻人寿命,看来好像每天都在过活,其实只是一口气而已,如果“一息不还”,或入息不再出息,或出息不再入息,气绝精神消失,立即“便同”冷“灰”土“壤”,哪里还有生命存在? 且人命无常,不问任何人,有无钱财固是如此,有无地位亦是如此,有无才干同样如此,且什么时候要你生命结束,也没有一定,原因是生命时刻在变,如人与人一天不见,就知生命已经变了,谁也不能说昨天的我就是今天的我,今天的我就是明天的我。 经说:有人在胎中生命就结束,有人刚出生生命就结束,有人刚能言行生命就结束,谁能保证自己活到多少岁? 敢说谁也不能保护自己。 生前以及过去,造了很多罪业,并不因你生命过去,罪业也就跟着消逝,造了什么罪业,必感什么苦报,造了饿鬼罪业,就感饿鬼苦报,造了畜生罪业,就感畜生苦报,造了地狱罪业,就感地狱苦报,如是因如是果,丝毫不容假借,所以说“三途苦报,即身应受”,决免不了,不说贫穷人如此,就是你有很多钱,亦“不可以钱财宝货,嘱托求脱”。 古德说:“阳网疏而易漏,阴网密而难逃,岂同人间贿嘱之所能为哉”? 人间有钱人犯罪,如果贪官污吏,用钱托人运动,免掉坐牢受苦,是还可以做到,阴间却是不能。 药师经说:“琰魔法王,随罪轻重,考而罚之”,无论如何逃脱不了罪刑,不论你有多少金钱,都无法收买公正无私的琰魔法王。 世说钱能通神,人世间或有可能,但到阴间,金钱完全失去作用。 三恶趣是极黑暗的地方,所以说“杳杳冥冥”,显示受苦的时间很长,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得出来。 在人世间犯罪的人,虽被处无期徒刑关在狱中,但遇国家庆日,举行特赦可得宽恕,早日得出牢狱,但是堕入三恶趣中,在你受苦罪业未尽,所谓“恩赦”是“无期”的,唯有自己“独婴(受)”此苦,“无”人可“代受”苦,自作唯有自受,要人代受决不可能,不说一般人不能为你代受,就是至亲父子,恩爱夫妻,亦代替不了。 地藏经地狱名号品说:“父子至亲,岐路各别,纵然相逢,无肯代受”。 赖吒和罗经说:“善恶随人,如影随身。 人死后家室宗亲,啼哭悲哀,棺殓葬埋。 人生独生,死亦独死。 身作善恶,身独当之,无有人代者”。 四自侵经说:“获百千岁,何足言乎? 会归当死。 行道一日,胜寿百年。 不计无常,反更贪爱,言有父母、兄弟、妻子、中外宗族。 疾病忽至,困劣在床,晓语诸亲,分取吾痛,皆言不能。 疾者乃觉,五种亲戚,谓当益己。 常坐汝等,勤劳治生,随时给足,使身堕贪,自缚自侵,忧念九族,妨废善行,怀乱道心。 老病死来,善恶苦乐,独自当之,无有代者”。 不说无人愿意代你受苦,就是有人乐意代受,也代替不了,自作恶业,自受其苦,苦在你身,怎能代替? 应知“死后有报,纤毫受之”。 人既代替不了,亦不能说人无情义。 戊三 引经诫勿覆藏莫言我今生中无有此罪,所以不须恳祷忏悔。 经中谓言:凡夫之人,举足动步,无非是罪。 又复过去生中,皆悉成就无量恶业,追逐行者如影随形,若不忏悔,罪恶日深。 故知包藏瑕疵,佛不许可,说悔先罪,净名所尚。 故使长沦苦海,实由隐覆。 是故某等今日发露忏悔,不复覆藏。 前发露忏悔文中,曾说“何人无罪? 何人无愆”? 足证人人有罪,应当至诚忏悔。 世间有些愚痴之人,认为自己并没有罪,何必求哀忏悔? 现对这类人特别告诫说:“莫言我今生中无有此罪,所以不能恳祷忏悔”。 殊不知这是极大错误! 如佛在“经中谓言:凡夫之人”,不论“举足动步,无非是”造“罪”。 大经说:“举足动步,不依律行,安得无罪? 譬如二手相拍,声在其中”。 地藏经利益存亡品说:“阎浮众生,举心动念,无非是罪”,如来赞叹品又说:“南阎浮提众生,举止动念,无不是业,无不是罪”。 如此,所作罪业,多难计算,如要一一举出,真是举不胜举。 既有这么多罪,怎么可说无罪? 不说现生造种种罪,“又复过去生中”,同样“皆悉成就无量恶业”,始终“追逐行者”,你到什么地方受生,恶业跟着到什么地方,“如影随形”,从不离你。 如说:“万般带不去,唯有业随身”。 随身不离的罪业,除非已感受苦果,假“若不”予“忏悔”,那你“罪恶”就会一“日”一日加“深”,所受苦果亦越严重。 以是之“故”,应“知包”含覆“藏瑕疵”,我佛绝对是“不许可”。 瑕疵,喻所造的罪业:瑕是白玉内在的污秽,如人暗中所造罪过,疵是外在的黑点,如人明目张胆的造诸过失;前者要天眼才能见到人们不正当的行为,后者是一般肉眼所共见的。 做人不论有些什么微细罪业,自己或可瞒得过去,不会有人知我错处,殊不知“举头三尺有神明”,绝对不会包藏得了。 俗说:“要想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”。 是以为人,不论造了什么大小罪业,都当立刻忏悔,将诸污点洗净,不能越积越多。 不然,佛陀对你即使怎样慈悲,也不容许像你这样死不肯改悔的人。 恳祷忏悔该是刻不容缓,没有不忏悔而罪得消灭的! “说悔先罪,净名所尚”。 净名,就是维摩诘居士。 他在维摩诘经说:人能忏悔过去所造罪业,应当不着佛求,不着法求,唯反观诸身而求,如此在自身中,求诸过失了不可得,才是最好的忏悔,如不反求自求而忏,过去诸罪无法消除。 大经亦说:“心初无悔,不能修善,覆藏瑕疵,虽有过去一切善业,悉为是罪之所垢污,所有现受轻报,转为地狱极重恶果”。 所以说得如是严重,因为现在忏悔,应当坦白所有罪恶,如不发露罪业,必存瞒昧之心,是为欺骗自己,这已是很不对,在佛前忏悔,还瞒昧佛陀,你这造恶之心,永无开晓之日,不长期的沉沦苦海怎么可能? “故”知“使”诸众生“长沦苦海”,不是有个什么大力者令你如此,“实”在是“由”于自己“隐覆”自己恶业使然。 以“是”之“故”,“某等今日”,全将罪业“发露”出来“忏悔”,决“不覆藏”,自欺欺佛,如是罪灭福生,是名真实忏悔。 经中佛一再说:覆藏罪业,罪业不特不会减少,反会越为增长起来;发露忏悔,罪业就会逐渐消灭,不致再受极重苦果。 但这唯有智者做到,不是一般人所能如此。 乙二 别忏三障丙一 忏烦恼障丁一 推求烦恼根本戊一 三障生起次第所言三障者:一曰烦恼,二名为业,三是果报。 此三种法更相由藉:因烦恼故,所以起诸恶业,恶业因缘,故得苦果。 是故某等今日至心忏悔。 前说罪相虽有无量,无不外于烦恼、业及果报三障,且略解说,现广解释。 “所言三障者”:就是“一曰烦恼,二名为业,三是果报”。 如“此三种”障“法”,不是乱七八糟现前,而是有其一定次第,“更”互“相”资,互相“由藉”,次第生起。 先“因烦恼”的冲动,“所以起诸”不同的“恶业”,再由各种“恶业因缘,故得”感受种种“苦果”。 若问苦果怎样来的? 由诸恶业而来;恶业又是怎样造成? 由诸烦恼引发。 如是三障次第,不容有所倒乱。 每个发心忏悔者,对此应有所了知。 吾人无始来吃这三障苦头,多得难以言宣。 “是故某等今日”,应当“至心忏悔”,不要再为三障所弄。 戊二 正推烦恼根本第一先应忏悔烦恼障,而此烦恼皆从意起,所以者何? 意业起故,则身与口随之而动。 意业有三:一者悭贪,二者瞋恚,三者痴暗,由痴暗故,起诸邪见,造诸不善。 是故经言:贪、瞋、痴业,能令众生堕于地狱、饿鬼、畜生受苦;若生人中,得贫穷孤露,凶狠顽钝,愚迷无知诸烦恼报。 意业既有如此恶果,是故某等今日,至心归命诸佛,求哀忏悔。 在三障中,“第一先应忏悔烦恼障”。 于中,首当推求烦恼根本,看其究从哪儿生起。 论究“此”诸“烦恼”的活动,“皆从意”生“起。 所以者何”是问。 由于“意业”生“起”,那“身与口”七支,就会“随之而动”。 动约业说,身口是生命体上的物质,本不能有所活动,必要意业所相应的烦恼活动,然后才会活动。 如烦恼指挥你去杀生,身体上的手拿刀枪去杀,或烦恼指挥你播弄是非,你口才会构斗两头,在这边这样说,在那边那样说,没有意业相应的烦恼活动,身体与语言怎会去做罪恶业? 经中有说:如人在年幼时,为了好玩,拾取土块瓦石,枯骨木枝,放在口中,非常危险。 父母见到如此,恐为土块瓦石,伤害自己儿子,立用左手抓住儿头,右手从儿口中,将诸土块瓦石,一个个的取出。 菩萨度化众生也是如此,见到众生身口意业,常行种种不善,恐为诸恶所害,立即运用自己智力,将诸不善拔出,以免流转生死。 “意业”本通善、恶、无记三性,就通恶性说,不妨说它是过患的根本,唯识学所说二十六种烦恼,甚至所谓八万四千烦恼,都由意业而有,但最根本的有“三:一者悭贪”,是缘顺境而起的;“二者瞋恚”,是缘逆境而起的;“三者痴暗”,是由无知而起的。 通常说这为三毒烦恼,为诸烦恼的根本,其他各种烦恼,皆是依此活动。 “由痴暗故,起诸邪见”:痴暗,或名愚痴,实际就是无明。 痴的正写是癡,都有它的意思。 愚痴不是完全无知,相反的还知得很多,诸如天文、地理、科学、哲学,甚至世间各种知识,无所不知,痴在知上加“病”字头,显示所知患大毛病,因而“起诸邪见”,既不信因果,亦不承认罪福,更不尊敬三宝,否定一切伦常,像这样的知,不是有病是什么? 不是痴暗是什么? 既起否定因果等的各种邪见,自然就会“造诸不善”恶业,根本不重视做人应有的德行。 社会怎不紊乱? 国家怎得安宁? 世界怎不战争? 家庭怎能安定? 人与人间怎会和乐相处? 所以愚痴的过患,确是极为重大的! 以“是”之“故”,华严“经言”:由“贪瞋痴”三毒,发身口意作诸“业”,“能令众生堕于地狱、饿鬼、畜生受”三恶趣的“苦”果。 涅槃经说:“一切众生不见佛性,故为烦恼系缚生死,见佛性故,诸结烦恼所不能转,解脱生死得大涅槃”。 佛及诸大菩萨,虽同样具诸烦恼起贪瞋痴,但能在三界五趣中,随缘救济所当救的众生,令出三界五趣,不再转来转去。 凡夫为烦恼所缚,不得解脱,佛能运用烦恼,在生死中度生,可见问题不在烦恼,在看会得如何运用。 在恶趣受苦有情,非永远沉沦恶趣,到恶趣苦果受尽,还会生到人间来,“若生人中”,仍受三毒馀报,所以说“得贫穷孤露,凶狠顽钝,愚迷无知,诸烦恼报”。 贫穷就是没有钱财,为贪图财宝的馀报;孤露就是没有亲属,为不孝六亲的馀报;凶狠就是其心毒辣,为瞋诸逆境的馀报;顽钝就是顽劣迟钝,为愚昧无知的馀报。 贪瞋痴造了各种罪业,要想不得各种苦果,决不可能,因而人的起心动念,不能不重视贪等活动,一发现贪等活动,应立刻将之压制! “意业”所具的三毒烦恼“既有如此”大的“恶果”,哪可因循怠惰的,使它在心中活动? 然则应当怎样? 忏主告知唯一办法就是忏悔,所以说“是故某等今日,至心归命诸佛,求哀忏悔”。 丁二 出诸烦恼过患戊一 诸圣所呵夫此烦恼,诸佛菩萨,入理圣人,种种呵责;亦名此烦恼以为怨家,何以故? 能断众生慧命根故;亦名此烦恼以之为贼,能劫众生诸善法故;亦名此烦恼以为瀑河,能漂众生入于生死大苦海故;亦名此烦恼以为羁锁,能系众生于生死狱不能得出故。 所以六道牵连,四生不绝,恶业无穷,苦果不息。 当知皆是烦恼过患。 “夫此”所说的“烦恼”,对众生极为不利,所以“诸佛菩萨”及“入理圣人”,无不对之“种种呵责”。 “入理圣人”,除佛菩萨外,所有诸祖师僧,觉悟智者,无不对诸烦恼,予以不遗馀力的呵责! 一、“亦”有“名此烦恼以为怨家,何以故”是问为什么将烦恼视为怨家? 怨家会伤害人的生命,人与人间成为怨家,随时可能结束彼此生命。 烦恼“能断众生慧命”之“根”。 众生慧命在佛法修学中,本可继续增长,但因烦恼时来断众生慧命,慧命不得增长,所以喻为怨家。 二、“亦”有“名此烦恼以之为贼”。 为什么? 如世盗贼,专门盗窃他人财物,使人感受贫穷困苦,生活感到极度艰难。 烦恼,“能劫众生诸善法故”,所以始终贫穷孤露。 如诸佛法行者,今日修点善法,明日修点善法,功德法财积聚,本可逐渐富有,但因不断为烦恼贼之所盗取,结果仍是无有善法,所以将之譬喻为贼。 三、“亦”有“名此烦恼以为瀑河,能漂众生入于生死大苦海故”。 世间波涛汹涌的瀑河,不是将人漂流于瀑河不能自拔,就是将人为瀑流所卷走。 烦恼有股力量,能漂流众生入于生死大苦海中,头出头没的没有办法跳出。 楞严经说:“譬如瀑流,流急不息,非是无流,喻烦恼心心相续,无少间歇”。 古德说:修行人要在急水滩头一篙撑住,不为急水漂流,方可算是好汉,所以喻为瀑流。 四、“亦”有“名此烦恼以为羁锁,能系众生于生死狱,不能得出故”。 如人有了罪恶行为,被政府关在牢狱中,且以极牢固的锁,将牢狱门锁得紧紧,要想出来没法得出。 烦恼好像坚固的锁,将众生锁在三界牢狱中,任凭运用怎样大的力量,没法出离,所以喻烦恼为羁锁。 由于烦恼如怨贼等,所以使诸众生,在“六道”中“牵连”不断。 牵连,就是轮转,六道牵连,就是六道轮转。 无常经说:“循环三界内,犹如汲井轮”。 试看六道众生,人的生命刚结束,就又转生天上,到天上生命结束,又转生三恶趣,生死死生,从没停息,是为六道牵连。 以怎样形态在六道出现? 是以胎生、卵生、湿生、化生的“四生不绝”形态出现。 胎生,如人类及猪马牛羊等,在母胎中形成一完整生命,然后出生。 卵生,如鸡鸭鸟雀等,先生一个卵,再经短时期的孵化,脱壳而出,成活泼泼的生命。 湿生,如鱼虾等有情,初亦从母体下卵,卵生下后,母不过问,经过一定时期,自从卵子而出,成为新的生命。 化生,是现世间有类有情,不须父母外缘,唯凭自己业力,忽然产生出来,如天与地狱及劫初有情。 众生无始所造“恶业”,有“无穷”那样多,一个恶业感受一期生命苦果刚刚结束,另一恶业紧接着又感新的一期生命苦果,如是恶因感苦果,恶业未终了时,苦果总如大海中的波浪那样滚滚而来,所以说“苦果不息”。 苦果虽由恶业所感,但恶业是由烦恼策动而成,没有烦恼策动,不会造成恶业,是则澈底推究,魁首实是烦恼,所以说“当知皆是烦恼过患”。 烦恼给众生苦头太多,应看成是自己最大敌人,时刻注意它的非法活动,不但不让它继续造恶,且应依佛法修学,将它澈底扑灭,以求获得生活安定及生命解放! 戊二 正求忏悔是故今日运此增上善心,求哀忏悔。 烦恼应该解决,但是未解决前,已造成的恶业,要它不感苦报,应当怎办? 唯一办法就是忏悔,“是故”从“今日”开始,下大决心,“运此增上善心”,在三宝前“求哀忏悔”。 善心,指行人清净心中的至诚力、惭愧力、忏悔力,默密运转使之增上胜进,再仗佛菩萨慈悲运转加持力,如是精勤忏悔,烦恼固会转成般若,一切恶业亦会忏悔清净,是以忏悔为清除惑业的最胜方便。 丁三 明诸烦恼造罪戊一 列数分忏己一 忏悔三数造罪某等自从无始以来至于今日,或在人天六道受报,有此心识,常怀愚惑,繁满胸襟。 或因三毒根造一切罪,或因三漏造一切罪,或因三苦造一切罪,或缘三倒造一切罪,或贪三有造一切罪。 如是等罪无量无边,恼乱一切六道四生。 今日惭愧皆悉忏悔。 此明三数造众罪恶:未明三数前,先明造罪时、处。 时是时间,就是造业时间已经很久,如说“某等自从无始以来至于今日”。 处是处所,就是受果之处不是一地,如说“或在人天六道受报”。 在时间或空间,有这生命,就“有此心识”,没有一个生命,没有心识活动,或说六识,或说八识,起惑造业最强的,莫过第六意识,八识规矩颂说:“动身发语独为最”,就是此意。 身体的动作、语言的发表,都不是身语本身所能做到,要有推动者推动,身始可动,语始可发,推动者就是意识,意识推动力极强,因诸根本烦恼与随烦恼,都与意识相应,因而心识“常怀愚惑”。 愚惑,是根本烦恼中的无明,亦即一切烦恼的根本。 愚痴无智,不信因果,以致无恶不作,不知如何行善,不知勤求解脱,方寸间充满妄想,胸次所怀是烦恼,所以说“繁满胸襟”。 心识既皆是烦恼活动,当然造诸有漏之业,不是感受人天善报,就是感受恶趣苦报,生命在六道中或上或下,从没超出苦乐二途。 在人天中,向说是得乐果,实际,不但人间有很多苦,就是天上有情,甚至最高非想非非想处天,亦有极微细的痛苦,所以在六道四生受生的有情,四恶趣固受苦报,人天亦不免痛苦,所以说“三界之内众苦充满”。 一、“或因三毒根造一切罪”:三毒,亦名三不善根,是毒害出世善心的三种烦恼,如常说的贪毒、瞋毒、痴毒。 如是三毒,通摄三界一切烦恼,能害众生的法身慧命,其犹毒蛇,亦如毒龙,所以喻名为毒。 大般涅槃经卷下说:“三毒炽然火,恒烧诸众生”。 别译杂阿含第十一说:“能起贪欲、瞋恚、愚痴,常为如是三毒缠缚不得远离”。 大般涅槃经第五说:“无量劫中,被淫怒痴烦恼毒箭,受大苦切”。 如是三毒,能生长一切罪恶,所以名根,又是生死根本,名之为根。 三毒根是业因,因此作业,名造一切罪。 如贪毒贪着自己所喜爱的一切,于是想尽种种不正当方法,即使杀生、劫盗亦在所不惜,务将自己所喜爱的财物弄到手,于是就造下一切罪恶;瞋恚之火在内心中燃烧时,立刻会反脸不认人,要杀毫无顾惜的将人杀死,所以亦会造下一切罪恶;痴毒是对因果事理不明,应做的好事不做,不当做的坏事反而去做,于是糊里糊涂造成一切罪恶。 试想人所造恶,哪样不是三毒烦恼造成? 二、“或因三漏造一切罪”:三漏,是欲漏、有漏、无明漏;或名欲有漏、有有漏、无明有漏。 长阿含经第八说:“复有三法,谓三有漏:欲漏、有漏、无明漏”。 杂阿含经第十八说:“有漏者,三有漏:欲有漏、有有漏、无明有漏”。 可见有漏与三有漏,阿含经中皆有说到。 漏是留住的意思,是将有情留住在三界中,令不得离。 欲漏,指欲界的一切烦恼,不过要除去无明;有漏,指色无色界的一切烦恼,同样要除去无明;无明漏,指三界所有的无明。 无明所以别立一漏,因它是三有生死的根本,其动力特别强。 但大毗婆沙论第四十七,只举譬喻论师所立的无明漏及有爱漏的二种:无明是前际缘起的根本,有爱是后际缘起的根本,所以只立二漏就可。 而分别论者却说有欲漏、有漏、见漏、无明漏的四漏。 见指五利使的身等五见,因见烦恼有力障碍真理的体悟,所以特别立为一漏。 不管说漏多少,都是烦恼别名,含有漏落意思。 如破屋遇到天雨,就会有水漏落下来,令住屋内的人感到不安;或如破船在行进时,有水漏进船舱,使人感有生命威胁。 烦恼令人漏落三界,所以又称为漏。 贪等三毒固会造一切罪恶,三漏同样会造一切罪恶。 如分别说:欲界所有一切烦恼的欲漏,造作欲界的一切罪恶,留住有情在欲界;上二界所有一切烦恼的有漏,造作上二界的一切有漏善法,留住有情在上二界;三界所有一切无明的无明漏,造作三界所有或善或恶的有漏业行,留住有情在三界,使诸众生没法出离三界牢狱。 是以佛法行者,要想跳出三界,必须断除三漏,不如一般佛子,想要出离三界,就得出离三界。 三、“或因三苦造一切罪”:三苦,是苦苦、坏苦、行苦,坏苦又名变易苦。 俱舍论第二十二说:“有三苦性:一、苦苦性,二、行苦性,三、坏苦性。 诸有漏行如其所应,与此三种苦性合故,皆是苦谛,亦无有失。 此中,可意有漏行法与坏苦合故名为苦;诸非可意有漏行法与苦苦合故名为苦;除此所馀有漏行法与行苦合故名为苦”。 原来在有漏行蕴中,诸非可意的苦受法,其体是苦,直接逼恼身心,名为苦苦;诸可意的乐受法,生时虽乐,坏时逼恼身心,名为坏苦;可意非可意诸有所馀舍受法,众缘所作,不免生灭迁流,圣者认为这有逼恼身心之感,名为行苦。 严格说来,一切有漏行,皆是无常的,没有一法不在生灭迁流,可说皆是行苦所摄,但今特说可意法为坏苦,不可意法为苦苦,由是说为不共三苦。 三苦,就所感受说,为什么会造一切罪恶? 这是人人必然想到的问题。 原因当人苦上加苦,身心受到苦苦的逼恼,对前途感到无限失望,于是什么罪恶都敢去做,这不是苦苦造一切罪是什么? 当人正为乐受所陶醉时,从没想到会有受苦一天,一旦乐受毁坏而消失时,为求再度得到快乐的享受,于是自然就去做不道德的行为,这不是坏苦造一切罪是什么? 当人在迁流变化中生活,不知念念生灭的皆会成为过去,还能安分守己的做个有为有守的人,一旦知道现在所过生活会成过去,为了把握现实,也就会造诸恶。 证知三苦虽是属于身心的感受,但到必要时确会造一切罪,如对三苦没有正确认识,造诸罪恶是必然的。 四、“或缘三倒造一切罪”:三倒,是想颠倒、见颠倒、心颠倒。 如于六尘上,作不合理的思想,名想颠倒;对事理诸法,作邪妄的计度推求,即邪见,名见颠倒;对事事物物,以妄心乱识作错误的了别,名心颠倒,且是诸颠倒的根本。 一切众生从无始来,有种种不同的颠倒,犹如迷于方向的人,将东方误为西方,将南方误为北方,不知怎样走上正确的方向。 或问一般说的虚妄分别,是以什么为体,当知以颠倒想为本。 宗镜录七十八说:“颠倒是烦恼根本”。 大般涅槃经第二哀叹品说:“有想倒、心倒、见倒。 以三倒故,世间之人,乐中见苦,常见无常,我见无我,净见不净,是名颠倒”。 如喝醉酒的人,仰头看上空的日月,日月本没有回转,但错误的生回转想;众生也是这样,为诸烦恼无明所覆,生起种种不正颠倒,是的以为不是,不是又以为是,由于颠倒妄想分别,所以造作种种罪业。 所以会这样,病在对本真的事理,生起不正的妄见,倒见事理的真相,做诸不合法的行为,证知颠倒会造一切罪恶。 宗镜录四十二说:“心如停贼主人,见是贼身,想如贼脚,根尘是贼媒,内外构速劫尽家宝”。 众生在世间所以贫穷孤苦,就是为此三倒所害。 如来已离想倒、心倒、见倒,所以得真解脱,永保家宝不失! 五、“或贪三有造一切罪”:三有,是欲有、色有、无色有,亦即所谓三界,为众生所居的三种世界。 三界,为众生果报分段的依处:从阿鼻地狱到他化自在天,男女互相参居,染欲极为众多,名为欲界;从初禅梵天到阿迦腻吒天,既没有女形,亦没有欲染,宫殿高大,是色化生,名为色界;从空无边处天到非想非非想处天,但有受想行识的心心所法,没有色的形质,名无色界。 如是三界所以又名三有,因三界内的一切,特别是有情的生命,有因有果,因果不亡,所以名有。 如经说:“三界无安,众苦充满”,可怖可畏,犹如火宅,没有一点值得贪恋,众生为无明所蔽,不知它的可怖可畏,反而妄生贪着,以为三界快乐无比,为求保持快乐不失,如有违反所得快乐,就会无理取闹的造一切恶,所以说“或贪三有造一切罪”。 “如是”向上所说三毒至三有“等”,所造的各种“罪”恶,多得真是“无量无边”。 所有诸罪皆是众生自己造作成的,结果也就“恼乱一切六道四生”,使众生在三有中,时刻受到罪业的困扰,从没有片刻得到安宁。 到了“今日”,经过仔细想想,像这样长期为诸罪业困扰恼乱,实在不是办法,应当消灭罪业,于是在三宝前,生大“惭愧”心,至诚的“皆悉忏悔”,不再让诸罪业困恼! 己二 忏悔四数造罪又复某等,自从无始以来至于今日,或因四住造一切罪,或因四流造一切罪,或因四取造一切罪,或因四执造一切罪,或因四缘造一切罪,或因四大造一切罪,或因四缚造一切罪,或因四贪造一切罪,或因四生造一切罪。 如是等罪无量无边,恼乱六道一切众生,今日惭愧皆悉忏悔。 此明忏悔四数所造众罪。 “又复”在会“某等”并诸其他有情,“自从无始以来至于今日”,不但从三毒根等造一切罪,并从四住等造一切罪,现分别如下:一、“或因四住造一切罪”:四住,指识依住于色、受、想、行四蕴。 杂含卷第二说:“彼五种子者,譬取阴俱识地界者,譬四识住水界者,譬贪善四取攀缘识住因。 何等为四? 于色中识住,攀缘色喜贪润泽生长增广,于受想行中识住,攀缘受想行贪喜润泽生长增广”。 由四识住安立五蕴,有情由四识住,佛在阿含常常说到,显示明了识别的情识,不是在色上起贪着,就是在情绪上起贪着,不是在认识上起贪着,就是在意志上起贪着,从而在五蕴法上,妄作我我所,造作诸罪恶,为之系缚流转生死,证知四住能造一切罪。 古德恐人将四住,误为见一切住地,欲爱住地,色爱住地,无色爱住的四住,特加“识”字于四住间,名四识住,现有大德仍将四住误为四住烦恼。 二、“或因四流造一切罪”:四流,亦名四暴流,四瀑流,四大暴河,是将漂流善品的烦恼类别为四:一、欲流,二、有流,三、见流,四、无明流。 增含第二十三,曾说到这四流。 如佛对诸比丘说:你们应知佛曾说有四流之法,众生没溺在此四流中,不能得道。 第一欲流,就是五欲:眼见色起眼识想,耳闻声起耳识想,鼻嗅香起鼻识想,舌尝味起舌识想,身知细滑起身识想,是名欲流。 第二有流,有指三有:欲有、色有、无色有,叫做有流。 第三见流,是指种种执有,如执世有常世无常,世有边见无边见,彼身彼命非身非命,有如来死无如来死,若有如来死无如来死,亦非有如来死亦非无如来死,如此执见,名为见流。 第四无明流,指无知无明,心意贪欲,恒有希望,不知什么是苦,什么是乐,什么是灭,什么是道,名无明流。 如此四流,在有情身心中活动,自然会使身语,造作种种罪业,由此罪业,使众生漂流生死海中,或上或下无有已时,所以说“或因四流造一切罪”。 俱舍论第二十说:欲流是欲界系的见修所断烦恼;见流是三界见惑中身见等烦恼;有流是上二界见修所断的烦恼;无明流是三界见修所断的无明烦恼。 三、“或因四取造一切罪”:取是烦恼的别名,是将百八烦恼类别为四。 大毗婆沙论第四十八说:“有四取,谓欲取、见取、戒禁取、我语取”。 取之所以名取,婆沙说有二原因:一、“能炽然业者,取令五趣有情业火恒炽然故”,二、“行相猛利者,诸取行相极勇捷故”。 欲取是对五欲的乐境追求执取,这大都是俗人所有,试看世俗的人群,终日忙碌没停息时,无非是对欲乐取着不舍;见取大都是宗教师所有,不论哪类宗教师,对其所信仰的宗教,高级的或低级的,正确的或错误的,为宣扬其教义的宗教师,总执取自己错误的见解是对,因而宗教与宗教间,常为思想的是否邪正,采取激烈不妥协的斗争,决不轻易接受他教思想;戒禁取就是通常说的非因计因,如印度有些宗教学者,将不是生天的持牛戒持狗戒,妄计为生天的真因,依如是错误路线去行,不论怎样勤苦精修,终不能到所求的解脱涅槃;我语取是发自我见我慢等所说法,从而取着我见我慢,是为我语取。 取是摄持追求,为十二缘起爱缘取的取,爱取皆属烦恼,会得恼乱有情。 四取皆能造诸罪恶,所以说“或因四取造一切罪”。 四、“或因四执造一切罪”:四执,是四种实有的妄执。 一、有执,诸法本不是实有的,可是众生没有正确认识,妄想执着以为实有,佛特用空否定它,说空用意,在于因指见月,并非又去想像执着有实在空。 二、空执,众生不知佛要我们离去实有的自性执,反而把空与有对立起来,以为有确实是没有的,但空不能说没有,如空亦是没有,怎能离自性有,于是牢牢执着有个实实在在的空。 三、亦有亦空执,众生既错误的以为空是实有,为破众生执此实有空的妄执,佛不得不再说亦有亦空。 四、非有非空执,即当佛陀说了非有非空后,实有自性执妄执太重的众生,又错误的执有一个实在的非有非空。 如再执着非有非空,佛就没法予以度化。 如真懂得佛说空义,是为对治实有妄执,当下可悟缘起无自性空,根本不用再说亦有亦空,非有非空。 中论观行品说:“大圣说空法,为离诸见故,若复见有空,诸佛所不化”。 有了妄执,不论执有执空,乃至其他任何妄执,都是思想的错误,以此错误思想,指导行为活动,行为自不正常,因行为活动是听思想指挥的,所以执有执空等都会造罪。 如执有,就会将自己所喜爱的人物,想尽方法取为己有,怎能不造众罪? 所以说“或因四执造一切罪”。 五、“或因四缘造一切罪”:四缘,是指因缘、所缘缘、次第缘、增上缘。 万有诸法的生起,佛法认为要不外于四缘,所当分别者:心法的生起必具四缘,色法的生起,只要因缘及增上缘。 因缘,是能为生起诸法亲因的缘,没有亲因的缘,诸法决不得生。 所缘缘,是说心心所法的生起,亦即精神活动作用的发生,必要有它所缘境,此所缘境,能为心心所生起之缘,叫所缘缘。 次第缘,或名等无间缘,体是一分心心所法。 即前念的心心所法,能为次第的后念心心所生起之缘,前念心心所不让出位子,后念心心所无法得生,叫次第缘。 增上缘,范围最广,如一切缘都包在内,唯此是指三缘以外的一切缘,不论哪法,或有他法生起的胜用,或不碍于他法的生起,都叫增上缘。 现说四缘不但能生起一切法,亦能造一切罪。 如偷盗:首要生起一念盗心,以此为因,再加珍贵宝物现前,以此为缘,如是因缘和合,以现前宝物为所缘,是为所缘缘,缘此宝物,念念相续的要将宝物取为己有,是为次第缘,实际采取主动,或踰墙跃入富有财物的人家,或将宝物取得登高跳出室外,不受任何障碍,是为增上缘。 像这样的四缘和合,宝物安然的到手,偷盗的罪业因此造成,所以说“或因四缘造一切罪”。 六、“或因四大造一切罪”:四大,具说四大种,或略说四界,为造一切色法的四种要素。 如吾人的生命肉体,固由四大所组织成,即使外界所有色法,同样是由四大构造所成。 中含第七象迹喻经说:“何谓四大? 就是地界、水界、火界、风界”。 如是四界,能持自相与所造色,所以叫界。 又名四大种者,因这是一切馀色所依性,体是非常广大。 在地等增盛聚中,形相亦非常大,如地增盛聚中,地的形相就显得特别大,水的增盛聚中,水的形相就显得特别大,馀可类推。 地以坚为它的自相,以持为它的业用;水以湿为它的自相,以摄为它的业用;火以暖为它的自相,以熟为它的业用;风以动为它的自相,以长为它的业用。 此四相倚而造极微,极微相聚而成色法,遍于一切色法,为诸色法的所依性。 只要是物质性的,小如微尘,大如世界,无不具有四大。 四大明显的是属物质,怎么会造一切罪? 如为维持肉体的强壮,要以外在的物质补益,所以经常要求有益肉体的物质,以维持身体的健康,因而内外物质,成为造罪之缘。 物质本身确是没有造罪的功用,但在精神指挥下,或执刀以杀人,或持枪以害人,物质岂不就造成罪恶? 如不谋外在物质,以补生命的肉体,怎会去造罪恶? 所以说“或因四大造一切罪”。 七、“或因四缚造一切罪”:四缚,或名四结,或名四身缚,是系缚众生生命永远流转生死的烦恼有四种:一、贪欲身缚,二、瞋恚身缚,三、戒盗身缚,四、我见身缚。 长含第十八众集经说:“复有四法,谓是四缚。 贪欲身缚,瞋恚身缚,戒盗身缚,我见身缚”。 欲界众生,于五欲境界,生起贪爱心,起诸惑业系缚于身,名为欲爱身缚;欲界众生于五欲境界,见到不如心意,生起瞋恚心,起诸惑业系缚于身,名为瞋恚身缚;戒盗身缚,又名戒取身系,是非因计因所持的邪戒,起诸惑业系缚于身,得名戒盗身缚;我见身缚,又名执取身缚,是执着实有自我的我见,起诸惑业系缚于身,乃得此名。 有说将我及世间,或执常,或执无常,或执亦常亦无常,或执非常非无常;有说将我及世间,或执有边,或执无边,或执亦有边亦无边,或执非有边非无边;有说命与身,或执为一,或执为异,或执色为我,无二无异,长存不变。 身是身体及依身体而起的心理作用,命是整个生命身体。 不论哪种说法,既能系缚众生,不得出离三界,可知都是烦恼于中作怪,或起贪而执着诸欲,或起瞋是对所求不能如己心意获得,或持错误的戒行,或作生命的妄执,皆能为其所缚,造诸恶业自不能免,所以说“或因四缚造一切罪”。 八、“或因四贪造一切罪”:四贪,俱舍论第二十二说有显色贪、形色贪、妙触贪、供奉贪四种。 人与人间关系,特别男女间的关系,双方所以互相贪爱,要不外于现在所说四贪:俗说朱唇皓齿,明眸善睐,种种可爱可悦色相,佛法说是生死祸根,众生偏偏对之生起贪爱,如是贪爱男女的显色,名显色贪;俗说形貌端严,修目长眉,身高体大,亦为世人所爱色相,如是贪爱男女的形色,名形色贪;俗说男女身分的柔软细滑,其他种种殊妙好触,佛法亦说是生死的根本,世间无智愚痴之人,特别是些沉没柔软细滑温柔之乡者,男贪女爱,是妙触贪;男女之间,男的贪着女人的供奉,希能得她无微不至的照顾,甚至能得她为自己轻轻按摩,使自己感到乐不可支的妙触,女贪男人的供奉也如此,为供奉贪。 经说这四贪,过失很大,佛令修不净观以为对治。 如缘一个人死去,身上出现青瘀等相,观其极为不净,就能对治显色贪;如缘虫蛆等相貌而观不净,就能对治妙触贪;如缘死尸为鸟兽所食等相而观不净,就能对治形色贪;如缘死尸不动等相貌而观不净,就能对治供奉贪。 如不将这四贪,予以有力对治,必然就会造诸罪恶,如社会各个角落,每天都有大小不等桃色纠纷可知,所以说“或因四贪造一切罪”。 九、“或因四生造一切罪”:四生,就是胎生、卵生、湿生、化生,是从一切有情最初受生以及长育过程形态不同而分。 四生不同受生,在前已经讲过,现不重述。 如经论说,人、鸟、龙及阿修罗的四类生命,各有四生不同。 其他四生差别怎样,现在姑且不谈,特就人有四生不同略为一论。 婆沙论说:过去有一商人,入海得一雌鹤,生两个卵,后从两卵,生二童子,皆极端正聪明,到了长大出家,均得阿罗汉果,是为卵生之人。 贤愚经说:过去有大国王,顶上忽生一泡,长大生一童子,颜貌端正无比,就是顶生大王,是为湿生之人。 涅槃经说:有次佛与四众到人间游化,突见一比丘尼,忽于地中化生,又劫初人皆是化生,是为化生之人。 胎生就是现实世间的人群,最初含藏在母胎中,到了十月期满,就从母胎出生,此为人人所知,当然没有哪个,对此发生怀疑。 其他三生之人,现在虽不见有,但不能否定过去也没有,因为过去的一切,为我们所不知的很多,不能因为不知,就予抹煞。 胎生的人类勾心斗争,卵生的鸡鸭吃大小虫,湿生的鱼虾之类,大鱼吃小鱼,小鱼吃虾子,化生的地狱有情,更是造作多端,证知四生皆能作恶,所以说“或因四生造一切罪”。 “如是等”以下,如前所说,不用解释。 己三 忏悔五数造罪又复某等,自从无始以来至于今日,或因五住造一切罪,或因五盖造一切罪,或因五悭造一切罪,或因五见造一切罪,或因五心造一切罪。 如是等烦恼无量无边,恼乱六道一切众生,今日发露皆悉忏悔。 此明忏悔五数所造众罪。 “又复”在会“某等,自从无始以来”,一直“至于今日”,不但从四住等造一切罪,并从五住等造一切罪,现在略明如下:一、“或因五住造一切罪”:五住,是指五住烦恼,亦名五住地惑。 古德说:“本为末依,名之为住;本能生末,目之为地”。 又说:“心迷不解,名之为惑”。 如是迷惑有五种别,名为五住烦恼,或名五住地惑。 胜鬘经说:烦恼有二种,就是住地烦恼与起烦恼。 住地烦恼有四:一、见一切处住地,“见指身、边、邪、见、戒的五利使,为迷于真理,障碍正智的烦恼,其力量相当猛利……因它是迷于谛理的,行者一旦体见真理,刹那就能顿断。 如是迷于谛理所总断的见惑烦恼。 虽有八十八使这么多,但入见道就能一处并断,所以名为见一切处”。 二、欲爱住地,是指欲界所断的一切烦恼,亦即除去无明与见,着于外界五欲的烦恼。 三、色爱住地,是指除去无明与见,亦舍外界五欲,而仍爱着自己色身的,色界修所断的一切烦恼。 四、有爱住地,是指除去无明与见,亦舍离色贪及爱着自己身,为无色界所修断的一切烦恼。 五、无明住地,上说四住烦恼,是起烦恼,刹那心刹那相应,现无明住地烦恼,是心不相应的无始无明住地,其体没有明慧,是属痴暗心理。 五住烦恼,皆能劳乱行人,任何住地烦恼,发生活动作用,皆能造诸恶业,所以五住亦能造一切罪。 二、“或因五盖造一切罪”:五盖,谓在诸烦恼中,将有障盖意义的,分类立为五种,显示此五种盖,能障圣道及圣道的加行善根,所以说名为盖。 一、贪欲盖,谓修行者,于正身端坐修禅时,内心胡思乱想的生起欲念,盖覆善心令不生长。 二、瞋恚盖,瞋恚是善心最大怨贼,由怨心的生起,瞋恚跟着活动,障覆善心令不生长。 三、睡眠盖,或说惛沉睡眠盖,当行者在修持时,昏昏然的贪着睡眠,不能清醒的观所修法,因而障覆善心,破坏寂灭之乐。 四、掉悔盖,或说掉举恶作盖,当行者在修持时,不是身体坐不安定的身掉举,就是说些无益戏论的口掉举,再不然就是心情放逸,纵意攀缘的心掉举。 由于三业掉举,欲入定时,悔前所作,忧恼覆心,所以名盖。 五、疑盖,疑是犹豫不决的意思,对于诸法狐疑不信,不论他是怎样修持,因对佛法失去正信,不能从佛法得到利益。 长含第十二清净经说:“彼学比丘,方欲上求,求安隐处,未灭五盖,于四念处不能精勤”。 一切烦恼本来皆有盖义,因此五种,于无漏五蕴,能为胜障。 如贪欲与瞋恚能障戒蕴,惛沉与睡眠能障慧蕴,掉举与恶作能障定蕴,疑于四谛有所疑惑,能障解脱与解脱知见不起。 因而,唯立此五为盖。 五盖不但能障无漏五蕴及障行者修诸圣道,亦皆能造诸恶,所以说“或因五盖造一切罪”。 三、“或因五悭造一切罪”:五悭,阿含经说住处悭、家悭、利养悭、法养悭、法悭,没有予以说明。 成实论第十离烦恼品,不但说有五悭,且加解说:一、住处悭,是说这地方,为我所独住,别人不得再来住此,以免妨碍我的安宁;二、家悭,是说这家庭,唯我可以独出独入,别人不得出入,以免妨碍我的出入自由,设若有人出入此家,亦当以我为最第一;三、施悭,是说有人发心布施,理当唯独施我一人,馀人不得受用布施,设若有人得此布施,亦当不得超过于我;四、称赞施,是说有人称赞,只可称赞我一人,不得称赞馀人,设若称赞馀人,不得赞令胜过于我;五、法悭,是说对于如来正法,唯独是我一人,得知三藏教义,我虽深知法义,但秘不为人宣说,亦即不让别人,了解佛陀正法,这样无所不悭,无所不吝,要他将自己多馀的财宝,就是拔一毛而利天下亦不肯为,要他将自己所知的如来正法,说一偈而利有情亦不愿为,那他还有什么罪恶事不敢做? 所以说“或因五悭造一切罪”。 四、“或因五见造一切罪”:五见,又名五染污见,或名五利使,即亲迷于理而起的五种烦恼:一、有身见,或名萨迦耶见,就是执着实有的我及我所,且分俱生我我所见,分别我我所见。 二、边执见,是对所执的我我所,或说它是永恒的,如人永远是人,猪狗永远做猪做狗,不能由人变为狗,由狗变为人,或妄执生命体的断灭,即这生命结束,一切归于乌有,没有新的生命继续而来。 三、邪见,是拨无因果四谛的错误思想,如说没有布施的人,亦没有接受布施的人,名为谤因,或说没有善恶业感苦乐果,名为谤果。 诸如此类的拨无一切,是为邪见。 四、见取,即本是很狭劣的而妄计为极为殊胜,如不是解脱果,而妄计为解脱果,乃为我佛严斥非果计果的倒见。 五、戒禁取,是佛所诃斥的,非因妄计为因,非道妄计为道,如吃青草不是生天的因,因见牛吃草生天,就妄计是生天因。 诸如此类的错误执见,在印度宗教界是很多的。 如是颠倒五见,为一切罪恶根源,有这五种错误思想存在,就会造作各种罪恶,所以说“或因五见造一切罪”。 五、“或因五心造一切罪”:五心,是明缘境心的作用,有五位的差别:一、率尔心,如眼识初堕于境,名为率尔堕心,同时意识,从前没有此缘,现在刚刚同起,还未有所分别,亦名率尔。 瑜伽论第三说:“意识任运散乱,缘不串习境界,没有欲等生起时,意识同名率尔心”。 五识同时必定有一分别意识,俱时而转,与眼相应的意,都名率尔心。 二、寻求心,率尔心的时候,既是属于初缘,当还不知是善是恶,为得了知,次第寻求,与欲俱转,希对缘境有所认识,名寻求心。 三、决定心,经过寻求后,认识先所缘境是什么,因而乃起决定,印证所了解境,确实是这样的,名决定心。 四、染净心,印证决定后,认识境界有所差别,取那正因等相,于怨住于恶心,于亲住于善心,于中住于舍心,生起染净观念,名染净心。 五、等流心,于先有了染净意识,引生眼识同性的善染,随顺前念等流而起,名等流心。 眼识生是这样,耳等馀识亦然。 五心生起次第,于此明白了知。 同时应知:初率尔心,多是唯一刹那,其馀四心,多数是相续的,或都是多刹那。 于此五心,率尔、寻求、决定三心,唯是无记;染净、等流二心,通于三性。 五心生起次第,为什么能造一切罪? 因在凡夫有漏位上,大都是在不善心上次第生起,所以说“或因五心造一切罪”。 “如是”像上所说五住“等烦恼”生起活动,是会造成“无量无边”的罪业,以此烦恼恶因及所造罪业,“恼乱六道一切众生”。 过去正在起惑造业时,不知这是极大错误,更不知道会因此要感受苦果,“今日”明白造诸罪业是不对的,自当“发露”所造罪业,于三宝前,“皆悉”至诚恳切“忏悔”,以求所有罪业,皆得消灭。 己四 忏悔六数造罪又复某等,自从无始以来至于今日,或因六根造一切罪,或因六识造一切罪,或因六想造一切罪,或因六受造一切罪,或因六行造一切罪,或因六爱造一切罪,或因六疑造一切罪。 如是等烦恼无量无边,恼乱六道一切众生,今日惭愧发露皆悉忏悔。 此明忏悔六数所造众罪。 “又复”在会“某等,自从无始以来”,一直“至于今日”,不但从五住等五方面造一切罪,并从六根等七方面造一切罪,现略说明如下:一、“或因六根造一切罪”:六根,是指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六者,为组织有情生命的六大要素。 前五根是属物质,后一根是属精神,此六和合,就成有情自体。 有这生命自体,就会发生认识活动,当知认识根源在此六根。 前五根是物质性,本身没有认识作用,但依五根生起眼等前五识,就可认识外在的五尘境界;意根是精神的源泉,依意根生意识,不但能知别法处的受、想、行,就是过去、未来,假、实等一切法,亦无不遍知。 正因六根能引生六识,对六根的造罪,自应特别重视。 经中,有将六根直接说为六贼,有将六根间接说为六媒,更有将六根说为六衰,最易引起人们做不正当的行为。 如见到任何自以为是极漂亮的女色,不期然的对之予以追求,从而引发行者去犯不应犯的淫戒;或是见到任何自以为是最受用的财物,也就不自觉的想将那财物取为己有,于是造成不应犯而犯的盗戒;再如见到任何自以为有补身体的弱小生命,自然而然的就想将之捕杀,于是犯了不应犯的杀戒;或想骗取他人对自己的恭敬供养,没有得到什么境界,就脱口而出的说我现在怎样,于是犯了不应犯的大妄语戒。 眼根会这样引发行人犯戒造罪,馀耳鼻舌身根不说可知。 是以一个人的造罪作恶,能说不是由六根而来? 六根原是生命体上的六道大门,外在的六尘恶贼,常从六根大门偷偷进来,盗取自己所有的功德法财。 佛要修学佛法的行人,应特别的严护六根,以免六尘的恶贼进入。 不说六根是造诸恶业的罪魁,亦当说它是造罪的一大助缘,所以说“或因六根造一切罪”。 二、“或因六识造一切罪”:六识,是有情的认识作用,是依增上缘的六根,所缘缘的六境,根境和合而生起的眼识、耳识、鼻识、舌识、身识、意识的认识。 识以了别为它的意义,即对所触对的境界,能了识别名识,一般说意根生意识,本没有错,但深一层说,“意根”不但生意识,且能生前五识。 所以凡能生认识的心理根源,都称意根,从此所生的一切识,也可总名意识。 意为认识作用的泉源,没这源泉的认识,一切认识都不能发生活动,六识的活动,如予道德价值的批判,通善、恶、无记三性,以第六意识为主。 如意识是与善心相应的,由意识所引导的前五识,自亦是善;如意识是与恶心相应的,由意识所引导的前五识,当亦是恶,无记的六识,现姑且不谈。 六识的活动虽通善恶,但在凡夫位,通善的时少,通恶的时多。 如杂含第十、二六七经说:“长夜心为贪欲所染,瞋恚、愚痴所染”。 吾人的心识,特别是意识,既常为三毒之所染污,所行所为自是偏于罪恶,正因六识亦常造恶,所以说“或因六识造一切罪”。 三、“或因六想造一切罪”:六想,就是六想身,眼触生想,耳触生想,鼻触生想,舌触生想,身触生想,意触生想。 想是五遍行心所中的一种,阿含经说六触所生的六想,是有情的认识作用,当正认识对象时,由于以前所得的经验,或过去曾有所了知,现在在分类上予以确认,说明这是什么,那是什么的安立种种名言,是想的意义。 在触缘想时,如把想看成是我,并执我为实有,就要想为我服务,且要服务得周到,如服务不周到,就大发雷霆,甚至做出不如理事,所以说“或因六想造一切罪”。 四、“或因六受造一切罪”:六受,阿含经说六触所生受,即眼触生受、耳触生受、鼻触生受、舌触生受、身触生受、意触生受。 此受亦是五遍行心所中的一种,为有情的情绪作用。 六触所生受,由所依六根分为六受,由受的性质不同,则又分为苦受、乐受、舍受的三受。 如对所触到的境界,认为非常合于自己的心意,于是就有非常愉快的情绪出现,反过来,就有极度悲哀的情绪产生,如对所触到的境界,无所谓合或不合自己的心意,就有无所谓快乐或悲哀的情绪表达。 由于情绪的反应不一,不免会造成诸多罪业,所以说“或因六受造一切罪”。 五、“或因六行造一切罪”:六行,又名六思,阿含经中每以思代表行蕴的行。 六思,杂含第三、五二经说:“云何行受阴? 谓六思身。 何等为六? 谓眼触生思,耳触生思,鼻触生思,舌触生思,身触生思,意触生思”。 这是依所依根而说的六思。 还有依所缘境,说为色思、声思、香思、味思、触思、法思。 思亦是五遍行心所中的一种,为有情的意志作用,亦即为行善造恶根本的作用思。 品类足论卷一说:“思云何? 谓心造作性,即是意业,此有三种:谓善思、不善思、无记思”。 作为意志作用的思,为善思时少,为不善思时多,依不善思采取行动,虽会驱役自心,或令造善业,或令造不善业,但毕竟以造不善业为多,所以说“或因六行造一切罪”。 六、“或因六爱造一切罪”:六爱,阿毗达摩发智论说:“一、眼触生爱,谓眼能触对世间所有赤黄青白等种种之色,贪爱不舍,是名眼触生爱。 二、耳触生爱,谓耳能触对世间所有丝竹歌咏等种种之声,贪爱不舍,是名耳触生爱。 三、鼻触生爱,谓鼻能触对世间所有旃檀沉水等种种之香,贪爱不舍,是名鼻触生爱。 四、舌触生爱,谓舌能触对世间所有珍馐美馔等种种之味,贪爱不舍,是名舌触生爱。 五、身触生爱,谓身能触对男女身分柔软细滑及世间所有种种上妙衣服等,贪着不舍,是名身触生爱。 六、意触生爱,谓意能触对一切世间所有色声香味触等种种之法,贪着不舍,是名意触生爱”,由六触生六爱,对所触对一切,自是贪着不舍,这也贪着,那也贪着,当就造成诸恶,所以说“或由六爱造一切罪”。 七、“或因六疑造一切罪”:六疑是哪六种,经论未见说到。 有说六根对六境时,对于善恶二法,不能予以肯定,未知是善是恶,所以就有六疑。 不过在阿含中,说三结,或说五下分结,或说十结等时,因皆说到疑,就是讲五盖或七随眠时,同样亦说到疑。 佛因将疑说为烦恼,诸部派论典中,亦说疑为不善惑,从经论皆说疑为不善烦恼,可知疑是不好的名词。 俗说“疑心生暗鬼”。 只要心中有疑,对善恶因果,固疑惑不信,甚至有说因果是骗骗无智的人,根本没有善恶因果可得,像这样的怀疑因果,甚至予以否定,什么罪恶不敢做? 疑在心中,对四圣谛的真理,当亦犹豫不决,难得邀这种人生信心。 如远远的看到枯树或其他坚硬之物屹立在那里,立刻就会生起怀疑,不知那究竟是人还是杌或鬼,于是不敢向前进。 由于如此,疑念在心的人,善事不愿做,认为做了没用,恶事做不停,认为做了没有关系,所以说“或因六疑造一切罪”。 “如是”像上所说众多“烦恼”,造成“无量无边”的罪业,以此烦恼恶因及所造业,“恼乱六道一切众生”,使众生不能安宁的生存世间,又不知使众生吃了多少苦头。 过去不知不再说它,“今日”确实知道错了,“惭愧发露”自己所造一切罪业,“皆悉”在三宝前,至诚恳切“忏悔”,使诸罪业消灭,得到身心清净。 己五 忏悔七八数造罪又复某等,自从无始以来至于今日,或因七漏造一切罪,或因七使造一切罪;或因八倒造一切罪,或因八垢造一切罪,或因八苦造一切罪。 如是等烦恼无量无边,恼乱六道一切众生,今日发露皆悉忏悔。 此明忏悔七数、八数所造众罪。 “又复”在会“某等,自从无始以来”一直“至于今日”,不但从六根等方面造罪,并从七漏或八倒等造一切罪,现略说明如下:一、“或因七漏造一切罪”:七漏之说,经论未见,现代大德,有说出于华严合论:一、见漏,有说是漏自体,有说是眼见色,不论哪种说法,都约众生见到外在的境界,或因思想错误,或由妄加分别,这是美好的,那是丑陋的,于是生起憎爱,本于或憎或爱,造成种种罪恶。 二、诸根漏,诸根统指六根,由于与见相应,不善分别见闻觉知所有的境界,于是造下不可饶恕的众罪。 三、忘漏,就是对过去所曾做过的若好若坏的事情,好的完全忘记不复记忆,不能使善事多所增益,现在遇到不良环境现前,为恶劣环境诱惑无力抗拒,于是就随恶境所转,造下不计其数的罪恶。 四、恶漏,是说由于各个不同烦恼所引,自然随之造成种种罪恶。 五、亲近漏,是说经常与诸不三不四的酒肉朋友来往亲近,为诸恶友误导熏染,久之随诸恶友,造成各种罪恶,不能自拔,这在现实社会可说很多。 六、爱漏,是说爱着自己所爱好的事物,如得到便爱着不舍,得不到便大发雷霆,随之造诸众罪。 七、念漏,此念不是正念而是妄念,妄念不息奔驰于错乱境界,因之造成种种罪恶,所以说“或因七漏造一切罪”。 二、“或因七使造一切罪”:七使,就是七随眠,从贪、瞋、痴、慢、疑、不正见六根本烦恼中,将贪分为欲贪与有贪二种,乃别立为七随眠,或名七使。 一、欲贪,是将欲界爱,立为欲贪随眠,为这欲贪驱使,要你向东就向东,不容你不向东;要你向西就向西,不容你不向西,决不容你有丝毫自主,所以称为欲贪。 二、恚使,是说当一个生命生起瞋恚时,欲对某个生命给予伤害,决不犹豫的去实行,试看很多发脾气的人,突然间会挥起利刃,将所杀的人杀死,在现代报纸上,时常看到这类报导可知。 瞋恚虽亦欲对非情有所损害,但毕竟是少数,且恚使总是先对有情给予强有力的损害,然后方损害到外在的非情。 三、爱使,亦即有贪,为色无色界所有的爱。 三界所有的贪爱,是对有情与苦相合并非是乐,而所以分为欲贪与有贪,因欲界贪是向外门转,上二界贪是向内门转故。 欲界的贪爱只是染着欲界所有的境界,上二界的贪爱,则是染着上二界的境界。 四、慢使,就是一般说的贡高我慢,世人总以为自己是最了不起的,无人可与自己相比,因而傲傲然的总是将眼长在头角上。 五、无明使,是对三界所有善不善法,没有正确认识,善的看成不善,不善看成善的,这实是造诸罪恶的根源。 六、见使,这虽含有身、边、邪、见、戒的五见,但此专指有身见、边执见、邪见,而以邪见过失最重,因人有了错误的思想存在,就会什么都不信,否定善恶罪福,甚至三宝亦在否定中,成为无恶不作的断灭论者。 七、疑使,是前曾经说到的犹豫不决,不论对什么,都不加肯定,总是徘徊歧路,不知走上人生正轨好,还是随便的做个恶人。 如上所说七使,一一皆有力量,驱使我人这样那样,且驱向恶的方面多,是以世间到处是恶人,所以说“或因七使造一切罪”。 三、“或因八倒造一切罪”:八倒,就外道说,是指我见、众生、寿命、士夫、常、断、有、无的八倒;就凡夫二乘说,是指凡夫所有的无常计常,苦计为乐,无我计我,不净计净的四倒,二乘所有的常计无常,乐计为苦,我计无我,净计不净的四倒,合此两种四倒,名为八倒。 智论第三十一说:“世间有四颠倒:于不净中有净颠倒,于苦中有乐颠倒,于无常中有常颠倒,于无我中有我颠倒”。 这是有为的四倒,即凡夫对生死有为法,所起的四种妄见。 南本涅槃经哀叹品说:“为诸烦恼无明所覆,上颠倒心:我计无我,常计无常,净计不净,乐计为苦”,这是无为的四倒,即二乘对涅槃无为法,所起的四种妄见。 南本涅槃经四倒品又说:于苦作非苦想,于非苦作苦想,是为第一颠倒;于无常作常想,于常作无常想,是为第二颠倒;于无我作我想,于我作无我想,是为第三颠倒;于不净作净想,于净作不净想,是为第四颠倒。 看来是说四倒,实际是八颠倒。 凡夫生起常等的倒见,佛特说无常等对治;二乘封滞于无常等的倒见,佛特再说常等对治,最后悉破常无常等倒见,显示究竟的真实理体。 能断有为四倒的是二乘,为无为的八倒悉断的是菩萨。 八倒既皆是颠倒,以是为非以非为是,所行所为皆不如法,当就造成各式各样罪恶,所以说“或因八倒造一切罪”。 四、“或因八垢造一切罪”:八垢,亦名八妄想。 究竟是指哪八种垢,经论很少有说。 古德说念烦恼、不念烦恼、念不念烦恼、我烦恼、我所烦恼、自性烦恼、差别烦恼、摄受烦恼,名为八垢。 垢以秽染为义,烦恼自性就是污染的,所以名垢。 现代大德将这八垢,说为八福田的反面:不信敬三宝为三垢,不孝父母为第四垢,不敬师长为第五垢,不济贫穷为第六垢,不看病人为第七垢,不怜畜生苦为第八垢,三宝为敬田,父母师长为恩田,后三为悲田,合为八福田。 在此八福田中,人应多多种福,自己福德就会不断增长,可是愚痴无智众生,不但不知在福田中种福,反对三宝加以毁谤,说恭敬三宝根本没有福德,恭敬有什么用? 至对父母师长,不但不会知恩报恩,反对父母忤逆不孝,对师长轻慢不敬,现在有些青年不正是这样吗? 对于自己有恩的尚且如此,对素不相关的贫穷之人,当然不会加以救济,对有病在身的人,更不愿意看护,甚或怕会受到传染。 对异类畜生的痛苦,不特不加怜愍,还要杀而食之,所以说“或因八垢造一切罪”。 五、“或因八苦造一切罪”:八苦,就是通常说的生老等八苦:一、生苦,生是生命的出现,除感受相当痛苦,本不会造罪的,但遇到难产时,新生命固非常危险,怀胎的母亲亦受到生命的威胁,甚至因难产而结束生命的,世间一般无知的人,为此求神祷鬼,愿子母皆获安宁,如得神鬼的呵护,顺利的得到诞生,就杀害其他的生命,广聚亲友饮酒食肉以为庆贺,这不是造罪是什么? 二、老苦,一个人到了年老,生理机构就退化,世人不知这是必然的现象,为了滋补退化的生命,不惜杀害其他的生命,以为自己进补,使身体强壮,活得久一点,这不是造罪是什么? 三、病苦,出现在这世间生命,只要四大有所不调,病患就会跟着而来,为求疾病快得痊愈,于是听从医生劝告,要用什么生命做药引,于是杀害种种众生,甚至以所杀害的生命,解奏神明,请乞福佑,使病苦早日脱除,愿生命得以延长,这不是造罪是什么? 四、死苦,任何一个生命,最后总要结束,没有永生不死,到了临命终时,理当多为行善,可是世人无知,明明快要死了,还要杀害生灵,以期挽救生命,或已咽下一口气,亦要杀害众生祭祀,这不是造罪是什么? 五、爱别离苦,人与人的关系,假使极为亲密,相聚一处,没有什么,到要离别时,除感受痛苦,为对亲爱的人,举行离别饯行,菜肴做得越丰富越好,可是不知因此杀害了多少生命,这不是造罪是什么? 六、怨憎会苦,人与人的关系,不可能都是亲切的,彼此间有着怨仇憎恨,自也难以避免的,但怨家见面,不但不能消除误解,反更增加恶感,甚至会将怨仇的生命解决,这不是造罪是什么? 七、求不得苦,为人当然免不了所求,求而有得自是很好,设若不能如己所求,就对社会有所抱怨,乃至做出破门行窃的事,这不是造罪是什么? 八、五阴炽盛苦,五阴和合的生命体,如有什么不适意,内心立刻感到不满,如说像我这样好人,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不适意,甚至受到这样难忍的痛苦? 于是种种罪恶就会由此造成,所以说“或因八苦造一切罪”。 有“如是等”种种“烦恼”,造成“无量无边”的罪业,以此烦恼恶因及所造业,“恼乱六道一切众生”,使众生不能安然无畏的生存,过去已经过去不说,“今日”明白知道,这样做人确是不对,现我要将所造的一切罪恶,无有遗馀的“发露”出来,“皆悉”至诚恳切的求哀“忏悔”,务使所造罪业皆悉消灭! 己六 忏悔馀数造罪又复某等,自从无始以来至于今日,或因九恼造一切罪,或因九结造一切罪,或因九缘造一切罪;或因十烦恼造一切罪,或因十缠造一切罪。 除前说各烦恼造一切罪,还有其馀九数、十数,乃至九十八使,百八烦恼造一切罪,现在先说九及十数的烦恼造诸罪恶。 “又复”在会“某等,自从无始以来”一直“至于今日”,还有馀数烦恼造罪,现略分说如下:一、“或因九恼造一切罪”:九恼,在诸经论及佛学大辞典,没有发现九恼这名称,一般本维摩经三世各有三恼,合说成为九恼,如过去有人恼我自身,我心对他自然生起恼恨,意显我并没有什么对不起你,你为什么要这样恼我自身? 或过去有人恼我有关的亲人,我心自亦对他生起恼恨,意显我的亲人与你从无瓜葛,甚至彼此见都没有见过,你为什么要恼我亲人? 如过去有人赞美我的怨家仇敌,我心当亦对他生起恼恨,意显你明知他是我怨家,你要赞他是你的事,我没有干预你的权力,但为什么要在我的面前对他赞美? 如此我怎能不恼恨你? 过去有此三恼,现在、未来同样各有三恼。 对人既这样的生起恼恨,当就不会放过他,要对他采取不友善的行动,于是造成种种罪恶,所以说“或因九恼造一切罪”。 二、“或因九结造一切罪”:九结,是说结缚众生不得出离三界生死的烦恼有九种:一、爱结,二、恚结,三、慢结,四、无明结,五、见结,六、取结,七、疑结,八、嫉结,九、悭结。 即于六随眠外,再加取、嫉、悭三,合为九结。 六随眠是根本烦恼,它的系缚义强,特立名结。 五见中,唯立身、边、邪为见结;四取中,唯立见、戒二取为取结;十缠中,唯将嫉、悭二者立名为结。 因嫉是下贱因,悭是贫穷因。 如是九种说名为结,因皆有股力量,牢牢的将众生系缚住,要将结解开,是很不容易,所以说名为结。 其中任何一结,发生活动作用,都会造成各种罪业,所以说“或因九结造一切罪”。 三、“或因九缘造一切罪”:九缘,古德有说是“眼识九缘生”的九缘,是不怎么恰当的,因这九缘只可生起眼识,造罪是不够格的;现代大德说瑜伽论,确曾讲到九缘,但亦不是造罪的缘,在法数中,查不出这九缘,也就交代过去,我以为此九缘,是指九上缘惑,而缘上界上地的九种烦恼。 如见苦所断的邪见、见取见、戒禁取见、疑及无明,再加见集所断的邪见、见取见、疑及无明。 如是九上缘惑,于十一遍行中,除去身、边二见,馀九遍行。 俱舍论第十九分别随眠品说:“于十一中除身、边见,所馀九种亦能上缘。 上言正明上界上地,兼显无有缘下随眠。 此九虽能通缘自上,然理无有自上顿缘。 于缘上中且约界说,或唯缘一、或二合缘,故本论(品类足论第五)言:‘有诸随眠,是欲界系缘色界系;有诸随眠,是色界系缘无色界系;有诸随眠,是欲界系缘色无色界系;有诸随眠,是色系缘无色界系’”。 九缘既是九上缘惑,当归类在烦恼中,烦恼没有不造罪的,不管它是缘自地或上地,所以说“或因九缘造一切罪”。 四、“或因十烦恼造一切罪”:十烦恼,古德说是唯识学上的十小随烦恼,今德说是五钝使、五利使的十惑。 五钝使、五利使的十惑,前已多次讲到,现依十小随惑分别如下。 唯识学将随烦恼分为大随、中随、小随三类。 都随根本烦恼而起的烦恼活动,名随烦恼。 小随烦恼是:忿、恨、恼、嫉、悭、谄、诳、害、憍、覆。 覆是隐覆、盖覆的意思,即人做了不道德的行为,自知不是好事,不能被人知道,于是把它隐覆起来,决不向人透露,以期瞒骗过去,免得声誉受到影响,不特如此,且还大模大样的装成像个正人君子,这完全是伪君子的伪善心理。 殊不知将恶事覆藏,更增一种覆藏罪,对自己是不利的,佛法认为最好公开。 于中再举忿一谈:忿是忿怒,唯识说依瞋的一分假立,没有独立自体。 当人忿怒到极点,不顾一切的拿起武器痛击他人,甚至演出惨烈的斗争。 其他各个小随烦恼,参阅唯识论典可知,不再一一解说。 十小随虽各自活动,但皆可造罪,所以说“或因十烦恼造一切罪”。 五、“或因十缠造一切罪”:缠是缠缚的意思。 入阿毗达磨论卷上说:“缠缚身心相续,故名为缠”。 大乘阿毗达磨杂集论第七说:“数数增盛缠绕于心,故名缠”。 烦恼皆有缠义,经论就胜立名为缠。 有说六缠,有说八缠,现说十缠,是从贪等随眠等流缠缚心最重者说。 俱舍论第二十七所说十缠:一、无惭,二、无愧,三、嫉,四、悭,五、悔,六、睡眠,七、掉举,八、惛沉,九、忿,十、覆。 论典都有解说,现不详谈。 任何缠缠缚心时,都会造成罪业,所以说“或因十缠造一切罪”。 或因十一遍使造一切罪;或因十二入造一切罪;或因十六知见造一切罪;或因十八界造一切罪;或因二十五我造一切罪;或因六十二见造一切罪;或因见谛、思惟,九十八使,百八烦恼,昼夜炽然,开诸漏门造一切罪。 恼乱贤圣及以四生,遍满三界,弥亘六道,无处可避。 今日致祷向十方佛、尊法、圣众,惭愧发露,皆悉忏悔。 忏悔馀数造罪,前仅说了九、十二数,以下再说十一遍使,乃至百八烦恼造诸罪恶。 一、“或因十一遍使造一切罪”:十一遍使,又名十一遍因,或名十一遍行随眠,就是见苦所断的五见,见集所断的邪见、见取,合为七见,再加苦集各一的疑及无明,如是七见、二疑、二无明,合为十一遍使。 见苦所断的五见,是指身、边、邪、见、戒五者。 此说十一遍使,唯约欲界说,三界各有十一,应说三十三遍行。 此所以名遍使:一、以五部为所缘境界,二、遍五部随眠随增,三、为因遍生五部染法。 十一遍使,实际就是前说的九上缘惑,再加身、边二见。 古今大德将此十一遍使,皆说为不信、懈怠、无惭、无愧、多瞋、多贪、多痴、惛沉、放逸、悭吝、毒害。 这是十一善心所的反面,是否是十一遍使,还得研究。 不管哪种说法,都是属于烦恼,烦恼必会造诸罪业,所以说“或因十一遍使造一切罪”。 二、“或因十二入造一切罪”:十二入,是内六根与外六尘。 入以互相涉入为义。 内六入的见、闻、觉、知是属能入,外六入为见、闻、觉、知所着处属所入。 中间引生眼识等六识,对所爱的生起贪着,对所恶的生起瞋恨,造成各种不同罪业,所以说“或因十二入造一切罪”。 三、“或因十六知见造一切罪”:十六知见,亦称十六神我,为外道所妄执的十六种我见:一、我,二、众生,三、寿者,四、命者,五、生者,六、养育,七、众数,八、人,九、作者,十、使作者,十一、起者,十二、使起者,十三、受者,十四、使受者,十五、知者,十六、见者。 智论第三十五解释说:“于五众中,我、我所心起,故名为我;五众和合中生,故名为众生;命根成就,故名为寿者、命者;能起众事,如父生子,名为生者;乳哺、衣食因缘得长,是名养育;五众、十二入、十八界等诸法因缘,是众法有数,故名众数;行人法,故名为人;手足能有所作,名为作者;力能役他,故名使作者;能造后世罪福业,故名能起者;令他起后世罪福业,故名使起者;后身受罪福果报,故名受者;令他受苦乐,是名使受者;目睹色,名为见者;五识知,名为知者”。 如是十六法,外道皆说为神,像这所执着的神,十方三世诸佛及诸贤圣,用任何方法寻求总不可得,只是外人忆想分别,强为安立的假名。 印度外道不知这是假说,妄执以为实有,所以不论触到什么名字,都坚固的执着,稍有不如所执着的本义,就造各种难以宣说的罪恶,所以说“或因十六知见造一切罪”。 四、“或因十八界造一切罪”:十八界,又名十八持,为三科法门的一种。 谓于整个生命体中,能依的识,所依的根,所缘的境,各各有六,合为十八类的种族。 杂含第十六说:“云何种种界? 谓十八界:眼界、色界、眼识界,乃至意界、法界、意识界,是名种种界”。 俱舍论第一说:“何缘得立十八界? 颂曰:成第六依故,十八界应知。 论曰:如五识界,别有眼等五界为依,第六意识无别所依,为成此依故说意界。 如是所依、能依、境界,应知各六成十八界”。 在所依根,所缘境,根境和合而有认识的六识。 分别所缘的诸境,满自己心意的就欲贪来为己所有,不满心意的想尽方法与之远离,因而造成诸罪,所以说“或因十八界造一切罪”。 五、“或因二十五我造一切罪”:二十五我,古德以数论二十五谛解说。 数论的二十五谛,以二元论的思想,说明宇宙万有开展状况顺序的根本原理。 二元论:以物质为体的自性,以精神为体的神我,二者合作生大,大生我慢,我慢生五唯、五知根、五作根、心根;又由五唯生五大。 以精神为本体的神我,只是永远的受用者,不是造作一切的作者,真能直接造作大等二十三谛诸法的,是以物体的自性。 神我虽有智的作用,但无活动作用;自性虽有活动作用,然不能生为其活动之源的动机。 为使自性有活动的是神我;为使活动之机实现的是自性。 两者合作,数论喻神我为不能走动的跛者,而将自性喻为不能见的盲者,必须两者合作,方能完成所要完成的一切。 二十五谛,虽明万有开展的程序,但数论却是妄执离蕴有我主要思想的有力学派,在当时印度奉行此学派的人很多。 所执神我,虽无活动作用,但确足智多谋。 如需什么享受时,立即促使自性为其变现,让它有极为美好的享受;如需怎样的万有诸法,同样会使自性为其变现。 能变现的自性是被动的,主动的是神我,神我要自性怎样变,自性很听话的就怎样变,决不会违抗神我的指使,因而神我能造诸恶,所以说“或因二十五我造一切罪”。 六、“或因六十二见造一切罪”:六十二见,是对外道所执妄见的总合。 长含第十四梵动经说:“诸有沙门、婆罗门,于本劫、本见、未劫、未见,种种无数随意而说,尽入六十二见中;本劫、本见、未劫、未见,种种无数随意所说,尽不能出过六十二见焉”。 六十二见有多说法,现举两种来说:一、断常二见为本的六十二见,属有身见摄,于身心五阴,每阴执有四句:如说阴大我小,我在阴中,我大阴小,阴在我中;即色阴是我,离色阴是我,是为四句。 色阴有此四句,受、想、行、识四阴,各有此四句,五四成二十句。 过去有此二十句,现在有此二十句,未来亦有此二十句,三世综合成六十句,再加根本的断常二见,是为六十二见。 二、以有无二见为根本的六十二见,属边、邪所摄,同于身心五阴,各执四句:如说如去;不如去;亦如亦不如去;非如非不如去,是为四句。 色阴有此四句,受、想、行、识四阴,亦各有此四句,五四成二十句。 过去有此二十句,现在亦有二十句,未来同样有此二十句,三世综合成六十句,再加根本的有无二见,是为六十二见。 一般宗教学者,对自己见解,或者是思想,真如解深密经胜义谛相品说:“如其所见,如其所闻,坚固执着,随起言说,唯此谛实,馀皆虚妄”。 彼此皆认自己思想是对的,谁也不承认自己思想错误,正因思想上的意趣不一,在语言上互相诤论起来,更是唇枪舌剑的互相攻伐,好像口出矛的互相钻刺,谁也不护谁,结果只有不欢而散,仍各执着自己的思想而去。 如是思想斗争,不免会造诸恶,所以说“或因六十二见造一切罪”。 七、“或因见谛思惟九十八使、百八烦恼,昼夜炽然,开诸漏门造一切罪”:九十八使,是从见谛的八十八使及思惟的十使合成的数目。 见谛所摄有欲界三十二使,就是欲界见苦所断的贪、瞋、痴、慢、疑、身见、边见、邪见、见取、戒禁取的十使,见集、见灭所应断的各有七使,于上所说十使中,除去身见、边见、戒取的三使,见道所应断的有八使,于十使中,除去身见与边见;色界有二十八使,见苦所应断的有九使,于十使中除瞋使,因色界没有瞋使,见集、见灭所应断的有六使,于十使中,除瞋、身见、边见、见取的四使;无色界有二十八使,如色界说。 如是为三界见谛所应断的共有八十八使。 思惟所摄的有欲界贪、瞋、痴、慢的四使,色界、无色界,各有贪、痴、慢的三使。 如是思惟所应断的共有十使。 这样,综合见谛与思惟,成九十九使。 使是驱使的意思,即九十九使,各有一股力量,驱使行人不断在三界流转,无法得以超出三界。 百八烦恼,于九十八使外,再加无惭、无愧、嫉、悭、悔、睡眠、掉举、惛沉、忿、覆的十缠。 是诸烦恼,在吾人身心中,无时无刻不如大火那样燃烧着,不说吾人怎样行善,就是偶而有些微善,亦为昼夜炽燃的烦恼火烧成灰烬。 是以烦恼,确是造诸罪恶魁首,对于烦恼活动,不可不时刻的,予以密切注意,断除,免造诸恶。 “开诸漏门造一切罪”:诸漏门,近说,是指九恼到百八烦恼,通说,从明烦恼造罪乃至最后。 漏指烦恼,诸漏门,包括八万四千烦恼乃至无量烦恼。 烦恼门本关闭得紧紧的,但众生自动的将之打开,于是不尽烦恼滚滚涌出,在在处处,时时刻刻,广造诸有漏业,使自己在三有中通行无阻,若将烦恼门关闭起来,不但阻塞三途之路无法走入,就是三界之门也不得入,就真出离三界。 当人烦恼冲动时,不说会恼乱众生,就是贤圣亦被恼乱,所以说“恼乱贤圣及以四生”。 贤圣在佛法中,小乘说有七贤四圣,大乘说有三贤十圣,一切贤圣皆应予以恭敬尊重,更应知道自己是个苦恼凡夫,生大惭愧都来不及,反而加以恼乱,这不是无惭无愧的人是什么? 圣贤都敢恼乱,四生更不用说,所以“遍满三界,弥亘六道”,没有一处不是众生造恶的地方,想不造恶“无处可避”。 “无处可避”,约造罪说固无不可,更重要的,是说众生造了罪恶,必然在三界中,常作漏门出入之客,要想找个地方,不做漏门之客,没有可避之处。 因造了有漏业,必感有漏果,依这有漏果,复造有漏因,如是因果相资,当然“遍满三界,弥亘六道”,一个生命接着一个生命的连续不断,哪有些许之处,可以让你躲避,不受有漏因果之所支配? 然则众生是不是永作有漏门中往来之客? 不! 吾人从“今日”起,应当痛改前非,“至”诚真挚的致词恳“祷”,敬“向十方”诸“佛”,十方“尊法”,十方“圣众”,生起极大的“惭愧,发露”自己的罪业,毫不隐瞒的“皆悉忏悔”。 古德说:“惭愧是出火宅之心,发露是出漏门之口,具此心口,则诸漏塞,火宅出也”。 佛法所说忏悔法门,实极重要,不论有罪无罪,身为佛子我人,皆当至诚忏悔。 有罪,真能忏悔,就可消除,无罪,恳切至祷,不但福报增长,智慧功德亦成,是以忏悔为使身心清净,最极殊胜法门。 戊二 发愿总忏己一 承忏三数德生愿某等承是忏悔三毒一切烦恼,所生功德,生生世世,三慧明,三达朗,三苦灭,三愿满。 前明忏悔所造诸罪,此明忏悔所得功德。 佛法教人忏悔,不唯使所造罪忏除清净,并使忏悔法力,诸佛慈悲之力,众圣功德之力,令诸福德出生。 不过真心忏悔,还得发殊胜愿,不发殊胜大愿,好像净琉璃瓶,不能贮狮子乳。 现将发愿忏悔所生功德,略明如下:一、“愿某等承是忏悔”的法力,不论什么罪都得罪灭福生。 如忏悔“三毒”等“一切烦恼,所生功德,生生世世”,皆能做到转三毒而“三慧明”。 三慧,就是闻、思、修的三有漏慧。 慧以简择为义,是即简择诸法事理的精神有三:闻慧是从听闻圣教而得,即从来所不知道的某个事理,现从闻法生起了解,是为闻所成慧;闻后对所闻法,不是就这样过去,进而对之加以审慎思惟,想想是不是这样的,因而从思得以了解,原来确实是如此的,名为思所成慧;思后对所思法,再进一步如实实践,看看经不经得起实践的检验,从实践中证明是这样的,从修得到一种智慧,是为修所成慧。 佛法行者虽以求得实证的无漏慧为目标,但必须先从闻、思、修三慧下手,不经闻、思、修三慧阶段,无法得到无漏慧,所以先要得三慧明。 二、愿某等承是忏悔的法力,转三漏而为“三达朗”。 三达朗,就是三明,或名三证法。 修学佛法行者,到无学果位除尽愚暗,就于三事得到通达无碍的智明。 杂阿含经第三十一说:“有三种无学三明。 何等为三? 谓无学宿命智证明,无学死生智证明,无学漏尽智证明”。 此三,或略说宿命明,天眼明,漏尽明。 宿命明,以无学位所摄宿命通为体,对宿命的种种事,从一生到百千万亿生,不但知道自己及诸众生,名是什么,姓是什么,是苦是乐,受用什么饮食,寿命是长是短,从什么地方死,生到什么地方去,从其他地方死,来生到这地方,一一无所不知,名宿命智证明。 天眼明,以无学位所摄天眼通为体,对众生的生时死时,善色恶色,上色下色,或由成就身口意三业恶行的因缘,命终生恶趣中,或由成就身口意三业善行的因缘,命终生善趣中,一一无不了知,名死生智证明。 漏尽明,对学无学身中的愚暗,是不是已经断尽,完全了知,如如实证四谛理而解脱漏心,我身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不受后有,固皆了知,就是有学身中,或有愚暗未除,或暂伏灭愚暗,后又为之蒙蔽,亦皆了知,名漏尽智证明。 三、愿某等承是忏悔的法力,令“三苦灭”而得三乐。 三苦,是指苦谛的苦有三:一、苦苦,谓于有漏行蕴中,诸有不可意的苦受,其体本是苦的,现又直接逼迫身心令受其苦,名为苦苦。 二、坏苦,谓诸可意的乐受,在感受时固然是乐,但到坏灭时,身心受到逼恼,同样感受其苦,名为坏苦。 三、行苦,谓诸可意不可意所馀舍法,众缘所成,有生灭迁流的现象,圣者同样会生起身心被逼的感受,名为行苦。 一切诸有漏行,无不无常演化,无不生灭迁 发布时间:2025-03-02 12:54:39 来源:生食主义 链接:https://www.shengshizhuyi.com/article/28734.html